第B03版:天下泰山 上一版3  4下一版
泰山红门宫牌坊群的文化解码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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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5年4月10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泰山红门宫牌坊群的文化解码

一天门坊。
孔子登临处坊。
天阶坊。 本版图片均为通讯员供图
 

□孙泰灵 田澍

红门宫牌坊群坐落于泰山古盘道南端,自明代起便作为登山序列的起始点,承载着“朝天”仪式的空间叙事功能。这一建筑群以一天门坊、孔子登临处坊、天阶坊为核心,既是地理空间的过渡标志,更是连接人间与天界、世俗与神圣的精神符号。通过独特的建筑形制、题刻楹联与空间序列,牌坊群浓缩了泰山的自然崇拜、帝王政治、儒家文化及多元宗教内涵,成为解读泰山文化基因的重要锁钥。

一天门坊:天地信仰的物化

始建于明代的一天门坊(清康熙五十六年重建),横跨登山盘道,采用二柱单门式结构,占地面积8.69平方米。其建筑细节颇具匠心:方形石柱配有双层条基石,柱侧装饰滚墩石,额枋上托四斗承重,斗上五脊四坡顶浮雕瓦垄清晰可见。滚墩石表面雕有忍冬、团花和云形纹饰,尽显明代石刻艺术特色。坊额“一天门”三字由清巡抚李树德题写,西侧立有明嘉靖三十四年(1555年)“盘路起工处”碑,东侧则是明隆庆六年(1572年)“天下奇观”碑。2010年经专业维护后,现存结构稳定。

作为登泰山的首道天门,一天门坊寓意“入山即通神”,开启了与天地对话的旅程。此处不仅是“天人合一”思想的具象化表达,更是民间信仰的实践节点。

孔子登临处坊:儒家正统性的空间确证

建于明嘉靖三十九年(1560年)的孔子登临处坊为全石构建四柱三门三楼式,面阔7.32米,进深2.75米,通高6米,占地面积为20.1平方米。石坊的石柱上部有额枋、额板和门楣,额枋下施雀替。额板上横列“孔子登临处”五字,落款竖列两旁。石坊中门楣额枋上置四个座斗,座斗上浅浮雕一斗三升,斗上置五脊石顶,石上浮雕瓦垄、勾头、滴水,正脊上有螭吻剑把。侧门楣额枋上各置两斗,斗上有莲花纹饰,浅雕一斗三升。下施两层条石。柱侧有滚墩石,上立石狮。石狮的雕刻精细,形态各异,既有威猛的雄狮,也有温顺的雌狮,它们或龇牙,或吐舌头,或张嘴大笑,形态生动,栩栩如生,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和心灵震撼。滚墩石鼓面上浮雕忍冬、云纹、宝相花、凤凰、鹿、马、麒麟、人面兽等纹饰。石坊西南侧有明嘉靖年间“第一山”碑一通,碑阴有明隆庆四年(1570年)所书“入云有路”四字;坊东南侧有明嘉靖四十三年“登高必自”石碑一通。

坊周环列红门宫、弥勒院等庙宇,形成儒、道、佛三教共存的独特景观。其选址位于一天门坊与天阶坊之间,构建出“涤尘—悟道—升华”的空间序列:登山者经一天门涤除俗念,于此感悟“仁者乐山”的儒家境界,继而向天阶坊的道教仙境升华。这一设计暗合宋明理学“格物—致知—诚意”的修身次第,将登山转化为“内圣外王”的精神修炼。

天阶坊:通天之路的帝王隐喻

明嘉靖四十三年(1564年)由济南府同知翟涛创建的天阶坊,是双柱单门式石构建筑,占地6.32平方米。额枋外出部分为霸王拳状,额坊上置四个大斗,上浅浮雕一斗三升,升上为石雕五脊四柱式顶,浮雕勾头、滴水,滴水上饰莲花和宝相花纹饰。坊柱方形带抹角,柱侧施滚墩石,石柱上刻对联:“人间灵应无双境,天下巍岩第一山”,对联字面高2.5米,宽0.3米,字径0.25米,书体为楷书,系巡抚山东监察御史高应芳于明嘉靖四十三年(1564年)题书,对联揭示出了泰山的特色和地位。取自“登天之阶”,寓意泰山作为“通天之山”的神圣地位。历代帝王借助泰山的神威巩固其统治,而泰山又因封禅告祭被抬到与天帝相齐的高度。郭沫若在《读随园诗话札记》中说:“所谓东方主生,帝出乎震,于是泰山便威灵赫赫了。自秦汉以来,历代帝王封禅,也就是向泰山朝拜。比帝王还要高一等,因而谁也不敢藐视泰山了。”

作为“登天之阶”的具象化表达,将儒家“登高必自”的进取精神转化为通向道教仙境的空间节点。这种设计呼应嘉靖帝“以道统政”的治国理念,将儒家经世致用与道教修仙思想熔铸为帝王统治的双重依据。

红门宫牌坊群以建筑为媒,在方寸之间叠印多重文明谱系:一天门坊承载民间天地信仰,孔子登临处坊标举儒家正统,天阶坊昭示帝王天道,三者共同构建起“俗—圣—神”的三重信仰维度。这种多元共存并非简单的空间拼贴,而是中国传统文化“和而不同”理念的深刻体现。

 
 
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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