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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山防火植物 ——诸葛菜
故乡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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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乡

邵桂娟,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、泰安市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散文学会会员、山东散文学会会员、第三届泰安市政府东岳文艺奖获得者、山东省第21届作家班学员,著有散文集《淡若花开》《那年樱花》。
 

□邵桂娟

多年以来,我所能想到故乡的样子,都和树有关。

故乡的树可是真多啊!

不只是村外大大小小的空地上,挤挤挨挨地站满了高低粗细的树,就连各家各户的院子,也是树荫成片。院子的中间通常是梧桐树,这种树成材快,更多的则是人们取它能引来金凤凰之意。乡亲们在篱笆边种上桃树,在鸡窝边植上石榴树,就连院子里的角落,都要塞上几棵香椿树。这样的美丽,似乎只是春夏的专属。

在我的记忆里,落叶的深秋,是我们故乡的黄金季节。一过霜降,树上的叶子渐渐发黄,起风了,哗啦啦地,失了水份的树叶就簌簌飘落一地。这个时候,就是全村人忙起来的时候,邻家大婶、后家大娘,就连平时走路蹒跚的二奶奶,都跑去了树林里。最先到的会占据有利地形,就是树叶落得最厚的地方,她们拿着大扫帚,在那里扫出一个圈,这就是她占住了这一片的空地,等树叶再落厚一点,就来把它们扫成堆,用大筐运回家,晒干后,作为冬天做饭的柴火。去的晚的,就要去找树叶少一点的地方画圈了,画了圈的地方不会有人去动,这是规则,每个人都懂的。母亲是小学教师,白日里,她要上课、做饭、管孩子,没有时间去找地方寻柴火,可一大家人要吃饭,柴火是一定要有的。

秋天的晚上,农村的夜晚已经很冷了。一天晚上,我和哥哥弟弟都睡在了土炕了,母亲在昏黄的煤油灯下纳鞋底。外面起风了,“呼、呼……”黄河边的风像长着尖刺,使劲拍打着纸糊的窗户。“老大、小二,你们起来吧,跟我一起到树林里扫树叶,小娟在家看好弟弟。”母亲说着很快就下炕去拿风灯和大扫帚大筐了,两个哥哥,也揉着惺忪的眼睛很快从热被窝里爬了出来。

母亲和哥哥走后,煤油灯跳着如豆的眼睛,弟弟香甜地睡着,他不知道偌大的屋里,此时只有我和他。风一阵阵涌来,有时候会发出怪叫,让我怀疑是不是黄河里的水怪卷风而来。闭了眼,蜷缩起身子,更怕看不到什么时候危险就要降临,索性大睁了两眼,看着油灯里最亮的芯,因为我听大人说,怪物是怕光亮的,就这样,一直到眼前变成模糊,直到入梦。

第二天早上,风住了,起床后看到院子里一大堆树叶。那个时候,大哥不到十岁,二哥也只有七八岁,母亲的身体极瘦削,他们在黑漆漆的夜晚,在飘忽的灯影下,秋风穿透衣服的寒凉定然驱走了困意,可是在风中挥舞大扫帚,是很费力气的。他们弯着腰忙活的场面,定格在了那个年代。现在来回味那一幕,涌上喉咙的是一阵深深的痛。

落叶在岁月里不曾变了模样,故乡如今已物是人非。异乡的落叶,沾染着淡淡的乡愁,飘旋在记忆之岛。而今,落叶已是秋,站在他乡之城,我思恋着故乡的落叶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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