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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的分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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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的分量

泰山瀑布。
 

□刘水 文/图

为光塑形,光是有重量的。这是麦克法伦的启示和提醒。

我在他的《荒野之境》中感受到光的质感和分量:“一片黑暗。倾盆大雨落在屋顶。我看到了两个透出光的方框:是门。我走到其中一扇门前,摸到一个把手,向内拉开,光亮便像一块石板般掉落在走廊的地板上,仿佛之前就一直在门那边斜倚着。”这块石板有多重?就像我刚上学时用来写字和做算术的石板那么大、那么重吗?我不小心把沉甸甸的石板摔在地上,随着“啪嗒”一声响,心也跟着碎了。

从《心向群山》《故道》再到《荒野之境》,麦克法伦的文字总让人觉得可以触摸,可以掂量,可以像河水一样枕在头下,可以像石子一样含在嘴里,所谓“枕流漱石”。亦如北宋文人梅尧臣评价好诗的标准:“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,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。”

看见一只茶隼:“我看到一只茶隼正御风飞翔,舒展的翅膀不住抖动,尾羽展开,像是握着一手纸牌。”

发现两只海豹:“两只海豹都潜下水,一只消失不见了,另一只则又浮出水面,离我近了一些,敦实的脑袋探出来,像是一架潜望镜。它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锁定了我的目光,向我投来冷静而淡然的凝望。”

海边的鸬鹚:“鸬鹚在各处岩石上栖息,凝望着大海。有些鸬鹚站立不动,双翅张开,在阳光和海风中晾干自己的身体,仿佛一副副铁质十字架。”

雪地上的乌鸦:“我站在原地,而两只小乌鸦走到了一片新鲜的雪地里,开始互相绕圈玩闹,彼此之间保持着固定的距离,像是一对互斥的磁铁,或是象棋棋盘上的两位国王。”

就像阅读儒勒·米什莱的《山》,为什么我会如此关注动物呢?麦克法伦的视野可是包罗万象的啊!

云中的月色:“几朵小云飘过天空。每当有一片云从月亮前面经过,世界便换了一个滤镜。起初我的手是银色的,地面是黑色的。接着我的双手变成黑色,而地面变成银色。于是随着片片云朵经过月亮,我一边走,一边从负片切换到正斤再切换到负片的变化。”在有数码相机前,我拍了多年的胶片,一次次看彩云追月,我怎么就从来没有想到过负片与正片的切换呢?

目送不期而遇的人远去:“我目送她走了三十或四十码,只见沙暴紧紧地将她包裹,她的轮廓越来越模糊,仿佛正在淡出画面。突然,似乎伴着一声脆响,她消失了,只剩下我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。”这是怎样的“一声脆响”呢?是他心灵深处的一根琴弦绷断了吗?

大海边暴风雨之夜的露宿:“最初几小时是绝对的黑暗,那黑暗似乎变成了一种漆黑的液体,其中有可以感知却无法看到的涡流:如漏斗,如管道,如纺锤,如螺旋,如整张整面的狂风,以及无法预测的风暴能量的旋涡。”有这么多鲜明的形象一一呈现,这还是黑暗吗?

麦克法伦总是“试图让书中的语言随着它们所提及的景观形式而变得更丰富,更精炼或更贴切。”

我关注他的文字,但更不忘他内心和行迹的“狂野”。麦克法伦有的是“野心”,而这种“野心”是可以感染和传染人的。此时,我不能去远方走入“荒野之境”,但也相信“荒野无处不在,只要我们停下脚步,看一看周围,就能发现。”

小暑节气,头天的一场大雨过后,“山水”下来了。早上我在虎山—红门一带缘溪而行,下午去了东麓,沿一条无名河逆流而上。水流湍急,河床高低不平。我手脚并用,试探着水的深浅,趔趔趄趄“摸着石头过河”。

我发现一根绿竹竿,有二三米长,可以撑着过河了。到了一处急流,我想像撑竿跳一样跳过去,随着“一声脆响”,竹竿折断了,我一头栽进了水里。等一身湿漉漉地从水里出来,我想起麦克法伦引用过的诗人音乐家艾弗·格尼的话:“土地、空气和水,是歌唱和语言的真正源泉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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