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饭团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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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6月19日 放大 缩小 默认        

饭团

 

□徐文红

饭团是我家猫咪的大名,它的小名可就多了,比如团子、团、猫小团、团团、猫小咪……总之,我们一家人即兴呼之,想叫它啥就叫它啥,而不管叫它啥,充满灵性的它都能听得懂。我习惯叫它团团,有“团团圆圆”之意。

团团是英短蓝猫中的蓝白猫,长得非常漂亮。它的头、背部中间、尾是灰的,其他部位是白的,灰白两色搭配得非常完美。它是圆脸盘,两只眼睛又大又圆,睫毛长长的,还有一个美丽的小翘鼻,鼻头整天红红的,可爱极了。

对了,团团还有一个外号,叫“虎头帽子”。这个名字源自它的长相,因它的头部是灰色的,这灰一直延伸到它侧脸上面一小部分,且很有形状,恰巧眉心向下是白色的,这样远看它的头,就像戴了一顶灰色的虎头帽子,所以,我们又叫它“虎头帽子”。

当时买它的时候,它才38天大,体重只有半斤多,看起来很弱,缩在笼子里面的角落里。看到我们靠近笼子,它也不叫,这与其他猫看到人靠近就乱喊乱叫形成了鲜明对比。我们看到它有点可怜,决定带它回家。

当时,宠物店对卖出去的猫要登记,需要给它取个名字。由于它全身的颜色是由灰白色组成的,看起来像个紫菜片包的白米饭团,于是,女儿给它取名“饭团”。

团团成了我们家的新成员,我和爱人升级成了“姥姥姥爷”,女儿成了团团的“妈”。我们给它置办了全套的生活用品和装备——吃喝拉撒娱乐用的都有了。

可是它太小了,捧在手心里那么一点点,走路踉踉跄跄,叫起来“喵喵”的,声音那么小,真是一只“小赖猫”。进猫窝进不去,因为猫窝口对它来说有点高;上猫砂盆上不去,盆也太高,我们便用鞋盒给它自制了猫窝和猫砂盆,解决了它睡觉和如厕的问题。

它吃饭少,还要喝羊奶粉,喝完奶粉后满脸都变成白色,自己不会清理,这也成了我们的活,不管是谁看到,都会用餐巾纸给它擦。我们还要给它抠眼屎,不然它就会脏兮兮的。铲屎铲尿更不用说了,我们都成了“铲屎官”。

养猫着实很麻烦,很操心,可我们乐此不疲。

团团来我家的第一天夜里,就躲在女儿的床头下面吐了,吐完后缩着头不动弹,像是要死的样子。我们都很着急,一夜没睡好。第二天,我们带它去宠物医院,医生给它开了药,说是消化不良,我们才放心了。

过了不久,又出了一件大事,差点要了团团的小命。

那段时间,团团总是拉肚子,吃了药就好点,不吃又拉。我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,后来才知道是猫粮的问题,换了猫粮就好了。

当时我认为,它拉肚子和小孩拉肚子一样,要少喂它、饿它,这样就会好得快。它饿极了,偷吃了玉米面,可我还没意识到饿它的严重性。结果,我喂它药时,撕下来的塑料包边缘的硬片片,被它硬生生地吞了下去,我看到时为时已晚。

我们带它连夜去了一家宠物医院。医生说得开刀取出来,没有别的办法。后来,我们才知道,刚吃进去时催吐就可以,多花了钱不说,还让那么小、那么弱的团团受了罪,住了一个多星期院。

住院期间我去看它,它在笼子里听到我喊它,艰难地挪到我面前,把绑着留置针的爪子悬着展示给我看。太可怜了,回来时,我骑着电动车一路哭到家。

好在,在我们无微不至的照料下,团团茁壮成长起来。

不知什么时候,它又和我的布艺沙发“杠”上了,高兴了就去抓沙发角,左一下,右一下,抓得特别卖力。我连喊带叫地跑过去吓唬它,它倒是淡定,慢慢停止手上的动作,可待我走开它又继续开抓,把那个沙发角抓出个大洞也不肯罢休。“唉,好在只抓一个沙发角。”我只好自我安慰一下。

闲来无事时,它喜欢去大衣橱上面蹲着,在上面俯视着我们,而我们却因找不到它急得团团转。叫它也不吱声,而当我们终于发现了它,尽管气得“坏猫、坏猫”地叫着,可谁也不舍得打它一下。

说起团团的坏,它可真是有点“小坏”。平时桌上的东西,大的它不会动,只动小的,什么糖块、牙签、瓶盖、夹子……这样的小东西,它兴趣来了,跳到桌上,用它的“小手”拨一下,再拨一下,直到把东西拨到地上,它再伸着头看看东西掉到哪里去了,仿佛这坏事不是它干的,它是“无事猫”一个。

直到有一天,团团把它“姥爷”刚买回来准备过年的蕙兰花盘打碎,并且把花也给扒拉断了好几枝时,团团的错误不好开脱了。

看到心爱的花被糟蹋了,“姥爷”真生气了。果然,阳台上传来“姥爷”教训团团的声音:“怎么打碎的?怎么这么调皮?”

不一会,我们听到“姥爷”“啪啪”地打了起来,边打边说:“让你不听话,让你不听话!”我和女儿一听不好了,团团挨打了,就赶紧跑向阳台。你猜怎么着,是“姥爷”拍的自己的手,并不是打的团团,把我们笑得不轻。

团团的吃喝拉撒、娱乐器具都在阳台,阳台是它的地盘。我们不管是谁,倘若入了它的地盘,就非得给它零食不可。倘若你装愣卖傻不给它,它就会踩你的脚,拱你的脚脖。再不给,它就跳起来抱你的大腿。这时候,谁会无动于衷,不能吧,更何况它用单纯又执着的目光看着你,绝不会用叫声来烦你,只是看着你。

有时候,我去阳台上刷牙,它就会去阳台等。只要我把牙缸一放,它就蹭过来了。后来,我嫌它光吃零食不好,想尽量少给它零食吃。它来阳台等我刷牙时,我就拿带牙膏的牙刷让它闻,它果然讨厌牙膏味,躲得远远的。但目光一直在盯着我,等我把牙缸往那一放,它就会跑向我,又耍起了它那套要零食的“鬼把戏”。

有时候我就纳闷,它那只有拳头大的脑袋里怎么能装下这么多的“智慧”。它很小的时候就会“声东击西”,我们明明用的是右手逗它,它却神速般地来袭击我们的左手,太吃惊了。后来,我们知道它有这招,逗它时都得两手准备。

还有,它不仅是个优秀的“守门员”,还是不错的“前锋”“中锋”。当你把小球抛向它,它都能把球扑住,要么把球揽在怀里不给你,要么用“双手”抱球放在嘴里咬着玩。当你硬把球抠出来,它也不生气,继续和你玩。它还能带球跑,真是有模有样。

玩飞盘时,不等我们把飞盘扔出去,它就提前跑去准备扑飞盘。有时候,我们也戏弄它一下,来个“声东击西”,让它跑空,看它出洋相。

团团做事一点都不执着,很容易放弃,甚至有点三心二意。正拨球呢,拨了几下,看到我们扎头发的圈圈滚过来,又去玩圈圈,叼着圈圈满屋子跑。恰巧一只麦蛾子在空中飞,又要逮蛾子。当然逮不住,急得“哇哇”叫。逮不住就逮不住吧,叫几声就拉倒了。

这也是它的“大智慧”吧。

团团有着英国血统,有时还真有点优雅、绅士、体面,有时候则不然。记得那时它大约1岁,女儿的同学来家里玩,看到俊俏可人的团团想摸摸它,还没摸到,手就被团团抓伤了,皮破血流。这可没完,它一连抓伤4个人,绅士、优雅、体面?它简直就是个“战争贩子”。

我又想起一个事,一个偶发事件让团团颜面尽失,优雅无存,秒变怂包。

那时,我们刚搬来新家,它逮着机会就向外跑,只要门一开,我们还没注意呢,它已经在门外走廊了。基于它这么迫切想要了解新家的外部环境,一日女儿有空,给它系上牵引绳,陪它去楼下逛逛。

女儿抱着它刚走进电梯,感觉它就怕了,用力扒着女儿的胳膊。快下到一楼时,听到一楼有小狗在“汪汪”地叫,它被吓得心脏“突突”地跳,头使劲往女儿腋下钻。电梯到一楼,女儿抱它出了电梯,想放下它,可它扒住女儿怎么也不下来。没办法,那就回去吧。电梯到我们的楼层后,门一开,它迅速挣脱女儿,拖着牵引绳,一路小跑进了家门。它这落荒而逃的样子真是可笑,这也是第一次,以前从没这样过。

“它这是怎么了?”我问女儿。女儿笑得前仰后合,没法回答我。

只见它,进了客厅也没停,继续向里跑,直到跑进最里面的那个房间——主卧室的卫生间,才停下来。我以为它跑到这里有什么事,并不是,跑到这里是为了藏起来。女儿给它解掉绳子,抱起来安抚了半天才恢复正常。

再说说团团“走亲戚”的事。那时,团团来我家大约3个多月,我们全家要集体出个远门,就想把团团寄养在和我们同住一个小区的弟弟家里。弟弟、弟媳欣然应允。我们把吃的、用的都拿好,把它放在猫篮里送到了弟弟家,还以为它会感到陌生而不自在,没想到它很高兴,上蹿下跳玩得不亦乐乎。

四五天后,我们回来去弟弟家接它,弟弟、弟媳争先恐后地告诉我们有关团团的事。原来,我们走的第二天早上,弟媳起床找不到团团,以为早起出门的弟弟出门没留意,团团跟出来跑丢了。于是,他俩焦急万分,满院子里找猫,逢人就问“看见我们的猫了吗”,就差贴寻猫启事了。他俩还专门跑到我家门口去找,煞费周折也没找到,等到他俩满身疲惫地打开家门时,团团的小脑袋从沙发后面冒了出来,弄得他俩哭笑不得。

又过了一年,我们家又“倾巢出动”,团团又被送到了弟弟家。这一次,我们仅在外待了一天一夜就回来了。我们没回家,直接去弟弟家接团团。进门我就喊它,它从弟弟家的书房里跑出来,弟弟说,团团这次来他家,就喜欢躲在没人的书房里,叫它也不出来,几乎没有吃东西,连平时最喜欢吃的猫条都不吃。

团团跑到我跟前开始蹭我的腿,满脸委屈的样子,它肯定以为我们把它抛弃了。我连忙打开猫篮,它迅速地钻了进去。回到家,它开启了“吃吃吃”的模式,吃起来没完了。从那以后,我们就没再让它“走亲戚”。

“猫小团,猫小团呢?去哪了?怎么没来迎接我?”女儿下班回来了。

“团团呢?团团,‘姥爷’回来了。”爱人下班回来了。

“开饭了,团团,吃饭了。”这是我的声音。

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三人一猫共进晚餐,美哉!乐哉!

 
 
 
   
   
 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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