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郭泗耀

十几年前栽下的一株小树苗，如今已是枝繁叶茂，累累硕果。

中秋节前的一天，回到乡下老家，刚一进门，迎面看到了缀满枝头的石榴在风里轻轻地摆，硕大的树冠荫蔽了半个院子。我心头不禁一喜，石榴快要熟了，那是我心心念念的滋味，酸酸、甜甜，直勾起我的味蕾。

在我的老家，几乎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都种植着几株石榴树。石榴树的品种有好多种。黄石榴开花的时候，花朵是微黄的颜色，果实外皮是黄色的，花瓣大多数是单瓣，观赏价值很高。红石榴生命力顽强，是最常见的一种，它开花时花朵呈深红色，果子有的甜有的酸，花形较大，所以红石榴也叫千层红石榴。玛瑙石榴的花朵比其他品种的石榴花朵大一些，花瓣上带有一些条纹，颜色十分丰富，有红色的有白色的，非常夺目。月季石榴的花朵是红色的，形态比较小，它的树枝比较细软，生长得十分密集，并且花期很长。

记得我很小的时候，家中有一处闲置的园子，种庄稼长不好，老一辈就在那个地方种上了一些石榴树，每个品种的石榴都种了那么一两棵。春天石榴园里的石榴花火红火红的；秋天的时候，更惹人关注起来。那时，自家种的石榴熟透后，我几乎天天蹲在家里吃石榴。也就是从小时候起，喜欢上了红彤彤的石榴，那种酸甜相间的味道至今留在记忆深处。

在我十几岁时，村里征地修村道，家里那处闲园子充公了，那些石榴树有的已经老去，有的不知什么原因也已经半枯，总之不像以前那样枝繁叶茂、硕果累累了。石榴树全刨了，晾干后被当成了劈柴，着实有些可惜。

此后多年，家里再也没有石榴树的踪影。直到很多年后，父亲说，不如在院子里栽上一棵石榴树吧，春天里也好看看石榴花开的样子。那年春天，父亲果真在院落的一角栽上了一棵亲戚家给的石榴树苗，那是一棵红宝石石榴树。

石榴树种上一两年的时候，我天天盼望着它快快地长大，有时做梦也会梦见我捧着红灿灿的大石榴品尝它的情景。春暖花开时，春去春又来，眨眼间那株石榴树逐渐长大了、粗壮了。大概第五个年头的时候，它挂满了十几个石榴。遗憾的是，收获的时节却没有留下几个在树上，几乎全都腐烂了。我原以为石榴树是不需要管理的，任由其自由地生长，其实不然，它同样需要呵护。从那以后，我经常看到，春夏两个季节里父母对那棵仅有的石榴树喷洒药水，在树干上涂抹上一些石灰膏，以防止蚜虫对石榴树的侵害。采取保护措施后，那株石榴树每个春天都会次第花开，并且开得十分绚烂。一朵花就是一个果，石榴果实也从稀疏变得稠密，个头显得很大。尤其果实的红，更是一种醉人的颜色，令人产生无限遐想。

望着熟透的石榴，我还是情不自禁地摘下了一个，迫不及待地用手掰开。摘下的石榴显然并没有完全成熟，籽粒有些浅红，扔了的确有些可惜，我只得将它吃下，虽然味道也是甜甜的，但也难免会有一丝生涩的滋味。母亲说，眼下石榴正在灌浆，籽粒并不饱满，等到国庆节之后，那时的石榴籽粒不仅好看而且吃进嘴里会是满嘴的汁水。我真后悔一时冲动摘下了它，如果能等上十天半个月再去品尝，肯定是另一番滋味了。

石榴熟了，它的外衣被炙热的阳光烤红。我喜欢它的红，更喜欢它成熟后收获的味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