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马振凯
满打满算,我在泰安三中只读了一年书,虽然时间不长,但这所学校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。转眼已离校56年,我无比怀念我的母校,怀念老师,怀念同学,怀念那白杨树掩映下的老校园。
泰安三中在大汶口镇北部,我入学时,学校的教室全是青砖青瓦的平房,雅致而古朴。2023年10月,我曾再访母校,发现校园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虽然未找到过去的痕迹,但我知道历史不会为人停留,我为母校的崭新面貌由衷地高兴。
记忆里的泰安三中地势较高,东面和北面全是庄稼地。进校门有一花坛,后面是旗杆,绕过花坛一直向北便是校园。以中心路为界,办公区、教学区分列两边,从教学区再向两翼展开,是东西两个宿舍区。教工宿舍西面有一口水井,再往北是食堂。从东边的学生宿舍区往南是大操场。除此之外,办公室、教室、宿舍前都种着白杨树,整个校园看上去充满青春活力。
小学毕业后,我在离家较近的3所中学之间选择了报考泰安三中,并成功被录取。上初一时,课程有语文、代数、外语、政治、植物学、体育,好像还有农业常识。我比较喜欢语文,对《落花生》《荔枝蜜》《苛政猛于虎》《老山界》等课文记忆较深。在我们这一级之前,泰安三中的外语课全是俄语,从我们这一级开始开设英语课。我喜欢英语课,因为它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知识的大门,教英语的李国宗老师也成为我最喜欢的老师。李老师是上海人,经常穿着浅蓝色或白色的衬衣,裤子笔挺,左腕上戴着手表,特别有派。李老师上课时的问候语也跟其他班的英语老师不一样。其他班级的英语老师走上讲台都是说“同学们,早上好”,李老师都是说“Good morning boys and girls”。我觉得李老师的问候语特别亲切。
学习之余,有一项课余活动令我印象深刻,那就是留校劳动。泰安三中地处农村,按照当时的有关规定,寒暑假比城市中学短1至2周,但在秋收和麦收期间加放1至2周的农忙假。假期里,农业户口的学生都回家帮忙抢收抢种,跟我一样的非农业户口学生则留在学校参加义务劳动,也是干农活。我出生在城市,从小没干过农活,所以觉得很新鲜。劳动过程中,我学到了一些农业技能,比如割麦子、锄地、推独轮车等。
课余活动与学习最密切的是去图书室借书。记得我借的第一本书是小说《西流水的孩子们》,写的是山西西流水村的孩子打鬼子的故事。后来我又借了很多小说,有《桥隆飙》《洋铁桶的故事》《黎明的河边》《白浪河上》《吕梁英雄传》《苦菜花》等。再后来,我借了一本《初中物理》,由此对物理产生了浓厚兴趣,提前自学了质量、比重、力及杠杆原理等知识。
出校玩耍,我常与同学去大汶河,玩玩水,捉点小鱼虾。有时也去汶河大坝,当时的汶河大坝是漫水坝,和现在的拦闸坝不一样,水少的时候坝上没有水,可以上坝漫步、观景。关于大汶口文化,我那时已了解了不少,但没有兴趣发思古之幽情,乐趣都在汶河本身。
初中毕业后,我参军做了报务员,在部队学习了电学和无线电学;复员后到电厂从事汽轮机运行工作,因工作需要学习了热力学,折腾了七八年,竟把初中时错过的物理课程学完了。在我心里,没能进入高中读书,一直是人生的一大遗憾。